心血来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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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王黄]Puppy love01

01.

方锐经过走廊,从后门伸出脑袋问:“黄少,老叶问你放学要不要请我们吃炸串。”

坐在靠窗的黄少天用脚蹬着桌子脚,斜靠着椅背探身回道: “哟呵,这么有兴致,可惜爸爸今天有约,下次吧。”

“谢谢爸爸。”方锐愉悦地挥了挥手,转身走了。

黄少天想了想,才发现上了当,跑到后门就冲方锐的背影怪叫:“猥琐方你和老叶还要不要脸,谁要请你们吃炸串!我有钱也先带你们去磨一磨脸皮。”

方锐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黄少天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座位,喻文州听到动静将头从试卷里抬起来问:“放学有事?”

黄少天用手烦躁地搓了一下头:“我妈给我找了个补习老师。”

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,黄少天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回到期中考以前,他发誓他会好好做作业,少打篮球少玩游戏少喷叶修,然后拿着过得去的成绩单,理直气壮地跟他妈说:不用担心我的学习。

而不是让他妈揪着他耳朵问:“黄少天你是不是嗑药了,50分的数学也敢考?”

他想起TVB那句经典台词:发生这种事,大家都不想的。

但无论想不想,始终是发生了。

他妈很紧张,觉得黄少天在人生路上堕落了,迷失了,灵魂被路西法带走了。她语重心长地说:“儿子,你这样的成绩会考不上大学,只能早早走进社会,成为一个小混混,打架斗殴偷鸡摸狗,杀人放火无恶不作,最后在牢狱里度过余生。”

黄少天认为,他妈不去桥底看相算命或者尝试成为一名编剧,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以及天资的埋没。


春末夏初的G市,白昼的时间不断增长。多雨的城市,水分仿佛被繁忙而焦灼的人潮加速蒸发,空气分外潮湿,道路旁边是蓊郁的绿化树,树梢在日照里揉出一片又一片嫩绿的叶子。

五点半过后的马路上挤满下班的车和人,黄少天骑着自行车在车流里游刃地穿梭着。十字路口处,他熟练地跳下略高的车坐,等候绿灯的小车车窗上映着他身上纯白色滚蓝边的棉质校服,以及配套的校裤。

黄少天,市中心的蓝雨附属高中高二学生,单亲家庭,不高也不矮,偏瘦,皮肤白,轻度近视,为了帅所以不戴眼镜,喜欢打游戏打篮球,讨厌数学和英语,是个在升旗典礼和学校集会里一抓一大把的平凡高中生。

夕照落在他的肩线,像阳光照在釉质叶片的边缘所折射出的饱满色泽,是灼眼的亮金。

 

微草大学的西门在饭点比食堂还要热闹。

刘小别站在消防栓旁低头看了看表,就在他将要掏出手机的时候,王杰希出现了。

“小别。”王杰希提了提肩上的背包。

“学长,吃饭了吗?”

“在饭堂吃过了,你呢。”

“约了人,等一下去吃兰州拉面。”

刘小别一边说,一边去掏口袋里的的钱包,再从里面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王杰希:“具体地址在这里,家教中心那边我打过招呼了,薪资你们可以私下谈,之后交中介费就行。”

王杰希接了过来,展开看了看:“麻烦了。”

“不会,学长怎么突然间就要接家教。”

王杰希将纸条重新叠好放进裤兜里,回了句:“这个学期不忙。”

原本王杰希并不打算在大学期间接家教,有时间他情愿泡泡图书馆看看电影。只是他在上一学期末,因为急性肠胃炎高数申请了补考。学校奖学金有规定,补考学生不得申请。他上了大学以来没有再向家里要一分钱,奖学金和偶尔跟老师做科研助理的补贴够他花了。现在奖学金飞了,手头多少有些拮据,他也没打算跟家里要。

有问题就解决,接份家教帮补一下收入就好了。

和刘小别道别以后,王杰希在校门的公交车站等车,闲着又摸出兜里那张纸条看了看。

“黄少天。高二。蓝雨附属高中。”

王杰希对蓝雨的印象是从别人口中零星的信息里拼凑出来的,广州有名的老牌中学,特别好看的校服,伸出校围墙的紫荆和木棉,饭堂好吃,帅哥很多却没什么女生。

都是些无关痛痒消息。

至于黄少天,王杰希更是一无所知,唯一的印象就是刘小别在QQ上的留言:有个数学奇烂的高二生想找晚间家教辅导功课。

于是他对黄少天仅有的印象,就是数学奇烂。

下班时间的广州在公路上如期开起车展,拥挤的68路公交上,站满了疲惫的上班族或者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。王杰希单手拉着手扶挂钩,公交在车流里走走停停,发出哮喘一样的气音。

夜色降临,商铺的霓虹比路灯更早亮起,王杰希抬眼看了看,掠过的一盏路灯将他映照在车窗上的脸打亮。

耳机里传来慵懒的女声刚好停歇。

“I've gotta have you.”

 

蓝溪阁,市中心高档小区,从微草大学到这里要40分钟左右的车程。

王杰希在保安处登记了身份证和学生证才能进小区大门,他低头看了看表,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,而他依然搞不清哪里是蓝桥园,哪里是曙光园。

虽然本人不想承认,但王杰希对路的辨认能力的确比较低。

他借着人工湖旁的绿化灯看清了纸条上的号码,给黄少天家打了电话。

几阵短促的忙音以后:“喂,边个?”

是少年的声音,带着青春期高中生特有的莽撞。

“请问是黄少天吗?”王杰希试探着问。

“不买保险不订报纸不升网速不报补习班不开发票不准备投资”电话那头顿了顿,“也不做大保健。”

王杰希将电话稍稍带离了一点耳朵才说:“你好,我是王杰希。”

“呃——那个大学生?”

“嗯,是我。麻烦来一下人工湖可以吗。”王杰希环顾了一下在他眼中毫无区别的高层公寓,将电话换了个边,“我好像,不太会走。”

 五分钟以后,王杰希看见了黄少天。

他从小区的人行道上走来,路灯将他的影子照得忽长忽短,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和洞洞鞋,头发细软却不服帖,睫毛很长,鼻头圆润所以显得稚气。

黄少天走进了看了一眼,又看一眼,才挥了挥手问:“你好?”

“嗯,是我。”

“原来你是路痴吗?我家就在下一个路口右转。”

王杰希看见他原本就自带笑意的笑唇,在嬉笑间牵出了颊边一个很浅的酒窝。

“你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。”

黄少天走了两步,裤兜里的钥匙哐当哐当地响:“顺路啦,我要去买鸡蛋仔。”

 

小区的偏门,有个小摊。

刚出炉的鸡蛋仔,散发着浓郁的奶蛋香味。布满均匀圆凹槽的铁板,烧热以后灌上浓稠的奶黄色面糊。两块铁板扣合,溢出的面糊蘸上边缘,在高温中被烙成焦糖色。适时打开铁板,就是颗颗大小一样,外面泛出一点不明显的微焦,里面却松软嫩滑的鸡蛋仔。

黄少天从兜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干瘦的老伯。

“天仔,又吾食饭啊。”

(天仔,又不吃饭吗?)

“外卖都食到厌啦,系何伯你D鸡蛋仔先食吾厌。”

(外卖都吃腻了,只有何伯的鸡蛋仔吃不腻。)

“衰仔甘识讲野,俾多半底你。”

(臭小子真会讲话,给你多一点。)

黄少天举着还满冒着热气的鸡蛋仔,就着纸袋的边缘撕下了一整块递给了王杰希。

“好吃的。”说着自己咬了一口。

王杰希摆摆手想说不用了,但黄少天一直往他面前凑,也就只能伸手接了过来。

况且真的很香。

“等一下和黄阿姨说辅导时间推迟吧。本来七点半开始的,现在都八点了。”

黄少天鼓起一边腮帮子,含糊着说:“没关系,你有事的话准时走也可以,钱我照样给你。”

王杰希原本低头想再咬一口,听到了黄少天的话便投去狐疑甚至不解的眼神。

接收到了他的目光,黄少天摆摆手:“我妈不在家啦。”王杰希还没来得及开口,他便又接着说:“你放心啦,我妈不会知道的。”

飞虫因为逐光而前仆后继地撞上玻璃灯罩。

黄少天的眼神干净而澄澈,却照不到底:“我家就我和我妈,她经常不在,我不说就行了。”

鸡蛋仔的热意让王杰希的手心冒了一层薄汗,他无意识地搓了搓指尖:“数学那么烂还不好好用功。”

黄少天猝不及防地被噎了个正着:“我靠,你这个大小眼会不会聊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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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故事的梗概是:留守儿童寂寞难耐,家庭教师乘虚而入(不是这样的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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